一个人的走走停停,也许耗尽一生的光景。叙一段残缺的情,等一个等不到的人。
日子仍旧日复一日地过着,她依旧记得那个黄昏,残阳渐落,嗜血的夕阳映下满山的寂阔,夕阳的余光射到那个人的肩膀,被撕裂了之后抵达她的心脏。突然,心钝钝的疼。
唯一听得到的是那个人用疏离的语气吐出的字句:“分开吧。”脑子里是忽略不掉的震荡。
分开吧,三个字的诘语,足以让人从天堂到地狱。将她打入沉沉的冰中,醒不来,忘不掉。只此一句,变成了最后的告别。
回过神,只剩手里的女士香烟照亮孤独。
洛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香烟,使劲踩在地上。她看到地上明明灭灭的烟火。心一如既往的坠落。
洛说,伤口再深也会好起来的,只是时间没有给你一个稳妥的安排。总有一天,你会发现你疼痛的那一个地方结痂,伤痕会一点点脱落。你会完成一场属于你的蜕变。
她的眼神沉寂,不沾染一丝活力,只是低低的声音响起:洛,你知道蜕变是什么吗?是一层层的剥离,在新的肌肤上面剥离出更新的肌肤,纠缠着生,挣扎着死。你不会知道你的下一瞬间是重生抑或消亡。
洛的眼神住进了一丝闪闪的光,仿佛下一瞬间,那些沉睡的悲伤就会被惊醒。那些要被惊醒的难过,终究在她的不在乎中又安分下来。
日子漫长,漫长的让人心生绝望。她想平静下来,爱情而已。他用大把的时间来发呆,看一场文艺的电影,她听到电影里面周迅独特的声音说,如果我走了,你会一直找我吗?眼泪就猝不及防得掉了下来。走在熟悉的街头她想寻找那个和她牵手的人,可是再也寻而不得了。日子从指尖过,只是很偶尔,很偶尔的想起那个画面,眼泪随之而来。不过她想,人总是要靠感情成长的。
在她最爱的湖面,被夕阳照成一片金黄,湖边的芦苇又高又盛。一丛丛,那黄色的笔触有些怀旧的味道。不小心沾染一点,都会心慌的无以复加。
她记得这里她和隐那些沉睡的岁月,就像她在湖面上扔了一块小石子,激起不大不小的水纹之后归于沉寂,可是石子最终还是留在了湖心。
她开始敢回忆属于她和隐的纯白时光,他们说会一起牵手看夕阳,等死亡的光芒照到彼此的身上。可是如今,陪在她身边的再不是那个少年俊朗的模样。
那些和隐一起看大片大片的向日葵的日子,已经很远很远。
她习惯烟的味道,吸进嘴里缠绕,旋转,吐出一圈圈的寂寞。她眷恋那种520香烟,正中间是一个红心的模样。她想,只要她努力,对隐的思念就会从心转移到肺里。
她开始不停奔走,不断寻找。身边一直有个身影,那个身影说:等你累了,走不动了,我还在,你就有依靠。说话人的声音带着没来由的悲伤,她不是不感动的,可是终究不是爱啊。她还记得隐说的,我们要一起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至死不渝。
后来,剩下她一个人等天荒,陪地老。
爱情,是一场艰苦的跋涉,一场爱情足以致死。怎么能接受另一个人的爱情。
她迷上画画,带着画板画一个个绚丽的黄昏,画一个个只有孤星陪伴的夜晚。她对洛说:停不下来了。是对隐离开的绝望停不下来了。是那颗随着别人远走的心寻不回来了。
她从不掩饰和隐的那段刻骨铭心,由十八岁到二十三岁,耗尽一个女子最美好的时光。
十八岁到二十一,和隐双人的舞步。二十一到二十三,一个人怀念。尽管,洛一直在她身边。
可是没有爱,如果没有爱,画不出一幅动人的画,更走不完一场完美的爱情。她和隐牵扯的五年,足以稀释一段残缺不全的回忆。足以开始一场刻骨铭心的恋情。
于她,是丢不掉的羁拌。于洛,是一场麻木疲惫的错失。
尽管隐的影子开始逐渐和身边这个人重合。她开始怀念,那些不沾染一丝绝望的幸福时光。隐不在了,可是记忆始终不会深埋,她吐出一圈圈寂寞,旋转最终消匿于时光。
她想,如果可以,就这样一辈子岁月静好,不接受洛的感情,却贪恋着那份温暖。学着在别人的观望下独自成长成百毒不侵的模样。
可是岁月,是万万不会让一个人许下关乎一生的愿望,她开始日益担心,那些他们曾经爱过的岁月还在吗?说了不分离的两个人一下子就没了。她的思绪永远被禁锢在那个嗜血的黄昏。她开始渐渐懂得,是她为自己画了一个牢。去流浪吧,时间不长了。她握着手中那张单薄却沉重的病历卡忧伤的想。
于是,她决定去流浪。带着简简单单的行李。去古朴的街道,邂逅干净的白云,古老的黄昏。她想,终究有一天,洛会习惯没有她的时光。她留下一张纸片,上面清晰的写着:所谓爱情,只能存在于信仰和传说。
她开始戒烟,她想,或许真的是对隐的思念转到了肺上,思念太重,重到肺承受不了。心里开始变得开阔,渐渐的腾出一块地方留给洛。淡淡的眷恋,像缠绕在脖子旁边的发,一丝一毫,却在心尖儿上发着痒。仿佛前几天还在想着有朝一日可以走到隐的身边。就算是万死也是笑着的,可是就在看到自己病历卡的时候,心里慌张蔓延,蔓延出一条条沟壑,唯有想着决绝想着逃离。想着不能留在这么美好的洛身边。
年华蹉跎,岁月帮我们完成了蜕变。是怎么样的心情呢?
她开始真正的静下心来,路过一个静谧的小镇,每天看着河里飘荡的船只。她总是想着,以后的某天,又是哪只船会将她带到哪里呢?答案不得而知了。
她拍沿途的风景,一张张寄给洛。每一张都会带一个大大的笑脸。
终于了解了隐的心情,记忆拉回嗜血的黄昏,说完分手的隐没有看她一眼直接转身,可是却在她跳下湖的时候不假思索的跳了下去。分手吧成了他们最后的道别。因了她,生离变成了死别。最终莫伊活了下来。
她以为她会在隐死去之后很快忘记的,她以为她会觅得一个知心人然后和乐安康一辈子。她是深爱着隐,可是画面里,她始终记得隐的那三个字,分手吧,三个字。将她推进了地狱。不是不后悔的,如果自己看得开,便不会选择跳河。隐也不会为了救自己而死去。
可是就在她拿到隐的病危通知书时,所有自欺欺人的辩解,自己构建的以后没有隐的时光被瞬间化成泡沫。
每一个深沉的夜里,她都会听到隐说,分手吧。可是她知道,那简单的三个字蕴含了最深沉的爱啊。
因为爱着,不舍也要放开。就像她之于隐,洛之于她。
她听那些小小的孩子清脆的声音叫着她阿姨,她开始穿素雅的白裙子,很悠然的模样。她回想她短暂的一生,爱过别人也被别人深切的爱过。想到隐,从那些绝望的愧疚里面开始解脱。甚至涌起淡淡的幸福。因为,那一点一滴,都是爱啊。想到洛,心里拉扯,终究有着不舍,像是当年推开她,需要花掉多大的勇气。不过,岁月长长,终究有一天,会有一个如花美眷陪着洛一起地老天荒。
她把所有的路途写下来,此生不能死生契阔与子成说,她以为只要放弃便可以幸福,可是到最后,谁也成全不了谁的幸福。
她思念隐,像是思念一个回不来的记忆,就算驻扎多深,依旧知道那是再也回不来的美好,可是对于洛,她永远知道在那个特定的地方,有一个人在一直为他等待,相见怕是再没有勇气相别。就连逃离,都是一副决绝的姿态,胸腔胀痛,在每个夜里那些迟迟明白的感情都在喧嚣。
她告诉自己,以后那短暂的路程,请自己走下去。
在一棵古树下面,仍有善男信女一遍遍求着三生三世。她要来一个牌子,写一些煽情的掉眼泪的话。看着牌子悬挂在树枝的末梢。看着身旁的有情人来来往往,那些惆怅和不舍就这么涌了过来,她开始佩服隐,仅仅是佩服。要多坚强,才能这么镇定的告诉她要分开,宁愿玉碎,也要护她周全。
可是她想,似乎,她要坚持不了了。来路很清晰,可是去路怎么都不明,接下来的路,该怎么办?
只是一转身,便看到洛走在情人树的那一端,伫立成一个伟岸的模样。洛眼里闪烁的那些光,终于以幸福的姿态掉了下来。
她听到洛说:有人说过,这世上,真的有那么一个人,你非她不可,那个人无关美貌无关身份更无关能陪你多久。却偏偏是你的今生无悔,天下无双。让我牵起你的手,不再放下。
尽管这话很是矫情。可是就在那一瞬间,她听到心脏那层厚厚的茧脱离的声音。她可以想象得到,那颗心,正在以无比鲜活的姿态运转着。
这就是爱情,每一场爱情都不会无疾而终。生命很短,她知道,他们的爱情还很长,这就是蜕变,不是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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